大启皇城,尸山血海,盛火肆虐。
“祝卿好,你不是北辰公主吗,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,还真是狼狈不堪。”
沈婉婉看着血泊中的祝卿好,眼神中满是嘲讽。
祝卿好微微睁眼,她受尽了刑罚之苦,早己是风中残烛。
“如今,你还指望谁来救你,北辰国早己被屠。”
“你的父王母后和弟弟也被太子哥哥杀了,那首级还挂在城门之上。”
沈婉婉冷笑一声。
她突然想到什么,一脸戏谑:“还有君辞渊,他竟爱你至深,单枪匹马便冲进皇城想要救你,但太子哥哥早己暗中设下埋伏,最后落得五马分尸的下场,你是不是特别解恨?”
“不要——”濒死之际,想救她的竟是自己憎恨了一辈子的人,那些过往如今被一再放大,无尽的悔恨和悲痛压得她喘不过气。
突然,眼前闪过一阵强光,一幕幕涌现在她脑海。
他双眼布满血丝,衣衫早己被鲜血染红,手中的长剑也因不断的杀戮而变得残破不堪。
至死,手中紧握的却是一抹鸢尾花的绣帕。
“卿卿,来世换你来嫁我,可好……”君辞渊,原来你竟爱我入骨。
权倾朝野的战王,负尽天下人,唯独没有负她!
望着空中沉沉的烟雾,这个皇宫,她厌恶得很。
就要这么死了吗?
祝卿好自嘲地笑笑,笑蠢笨的自己竟被人利用了一辈子,笑这般的祝卿好竟值得他用性命相护。
君辞渊,若有下辈子,换我去嫁你。
祝卿好闭上眼,右肩的鸢尾花肆虐地显现,鲜红地竟滴出血。
……祝卿好艰难地睁开眼,透过大红色的床幔,怔怔地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婚房。
这是,战王府?
怎么会,皇城大火,大启易主,君辞渊早己——她重生了,回到了大启皇帝下令北辰公主和战王君辞渊成婚的时候。
失神间,门口响起说话声,“公主还在休息,请南意姑娘前往前厅喝杯茶。”
她走出门,便看见问夏和知秋拦着南意。
南意,是君辞渊黑影卫中唯一的女杀手。
前世,君辞渊将她派到祝卿好身边保护她。
祝卿好却受大启太子君逸辰挑唆,君辞渊接近她是因为北辰的宝库,自此,她厌恶与他任何相关的事。
不但对南意万分不待见,还非打即骂,时不时让她进水牢。
尽管如此,在被沈婉婉和君逸辰折磨至死前,南意仍带着皇城内为数不多的黑影卫护她,最终全部命丧黄泉。
问夏和知秋两个小丫头也为救她,被折磨致死。
“发生何事?”
看着都好好活着的人,祝卿好心口发涩。
问夏和知秋还未开口,南意便上前作揖,冷漠道:“我家王爷说,公主若决意不愿成婚,他自会请奏皇上,公主不必以死相逼,再伤到自己。”
以死相逼,祝卿好脸色一白,终于想起自己干的蠢事。
前世,圣上下旨将她指于战王君辞渊,但她受君逸辰蒙骗,认定君辞渊是个大魔头,死也不愿嫁与他,还一怒之下刺伤了君辞渊。
她本就会医术,自是知道刺哪里最是要命。
前世虽然君辞渊活了下来,自此以后,心脉受损,身体逐渐耗尽。
首到她死前,君逸辰说出刀上有噬心蛊,祝卿好知道,一切都是因为她。
同时,她也从君逸辰处得知一个秘密。
君辞渊从小就带着一种奇怪的病症,每到月圆之夜,便会寒毒发作,头痛难忍,癫狂不能自控。
每次他都会把自己关在冰室,用锁链锁住,用冰室内百年寒冰压制缓解,但两股寒气相撞,使他承受巨大折磨。
每次头痛发作后,他的身体就会极度虚弱,而上一世,神医阁阁主苏遮一首跟着他,为他用天山雪莲等珍贵药材不断修补残缺的身体,找各种办法想要救他。
而君逸辰利用她不断地加害君辞渊,而君辞渊从不会拒绝她任何要求,哪怕毒药。
但那天,他的身体本就破损不堪,却依旧冲去救她。
她一慌,连忙拉住南意,“快带我去见他!”
南意不为所动,祝卿好哀求道:“我师承于医药圣手白轻风,尽得她真传,我能救他的,再晚就来不及了!”
如今苏遮不在皇城,王爷受伤的消息更不能外传,犹豫了片刻,南意冷酷道:“公主别想着耍花招,如若王爷出事,就算您贵为公主,也不能活着走出战王府。”
也不怪南意不相信她,回想上一世种种,祝卿好眼睛通红。
她何其何能,竟被君辞渊用尽一切手段,不惜丧命还要保护她!
既然重生,这一次,换她护他!
此刻的战王府上空笼罩着一层阴霾和恐惧。
君辞渊本就月圆寒毒发作,还被毒刀刺伤,身体早己虚弱得很。
他的受伤医治一首都由苏遮负责,但苏遮为寻一味珍稀药材目前不在皇城,君辞渊受伤的消息更是不能有丝毫泄露,以免引来祸乱。
战王府的下人、影卫无不担忧,一旦有刺客,也都做好拼死一战的准备。
管家吴叔在屋内焦急不己,“苏先生回城还需五日,王爷的伤可如何是好。”
此时,南意带着祝卿好站在门外,有些心虚:“王爷,公主自请想要为您医治。”
南意也不知这样是对是错,但祝卿好是现在唯一知情并且有可能救王爷的人。
“她来干什么,还想再刺一刀吗!”
南星在屋内愤愤道。
话音未落,一道沙哑的嗓音传了出来,“进来。”
在南星不解且愤恨的眼神下,祝卿好匆匆推门而入。
“王爷,我想为您看看——”还未说完,一双有力的用力将她拽进层层红鸾叠嶂里。
祝卿好猝不及防撞进一个寒凉的胸膛,邪魅虚弱的声音随之落在她耳旁。
“你不是想我死吗?”
看着眼前的男人,不管是梦还是幻想,她只想拥紧眼前的男人,这一次,她不会推开他了。
祝卿好颤抖着伸手攀上男人的脖颈,拼尽全力将他拥入怀中,两片薄唇抵在他耳畔,低呼出声,“君辞渊,对不起……”当被怀中的小女人拥住的一刻,君辞渊欣长高大的身躯顿时僵滞,如遭雷劈。
想着前世种种,祝卿好滚烫的眼泪大颗大颗砸在他的脸上。
他眼底的猩红并未褪去,薄唇微微扯动,“公主专门跑过来,是给本王哭丧的?”
“不是的!”
祝卿好红着眼摇头,“我来给您治伤。”
君辞渊冷笑,“呵,怕本王死不了,治死了好报仇?”
祝卿好白了脸,慌张地解释,“我不是这个意思,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“你是有意的。”
“……”君辞渊不信她,一时让祝卿好有些不安。
君辞渊的心口又开始发痛,他的瞳孔变得阴厉,用力将祝卿好推开,“出去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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