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玉三千级,首通上元殿,琉璃瓦剔亮天光。
院中的玉兰开的繁茂,屋中的陈设依旧。
“你竟让我睡了三百年……”白袍素带,青眉澈眼,迈步进了正堂。
白袍拂过之处,又去了些尘泥。
“你当真是有本事,对我下药,替我拯救苍生……”声音愈渐嘶咽,“你可曾想过,这诺达的苍生,没了你,于我而言,又有何意…?”
银树壁画中浮出一颗记忆尘珠,似听懂了言语,飘到洛梵眼前,稍泛金光。
“对不住了,让你睡了这么久。
苍生大义,我替你,洛梵,别怨我就好。”
声音空灵,回荡在屋中,清脆沥耳。
洛梵坐在白冰玉椅上,眼中的温热并未潸然,倒流回心里,万蚁皆噬。
洛梵待到离轮翻转,才起身回了月疏殿。
是夜。
洛梵换了一身素宽长衫,卸下高冠林羽,吩咐小仙侍殿中事物,只身去了归尘池。
归尘池方圆,池水若有似无。
洛梵回首瞧了一眼上元殿,在孤寂的夜里孑然而立。
他施下亘古术,保其不变,一如百。
洛梵没入池中,袍边泛出血痕。
池水剔骨,若存记忆,必受其苦,胎脱换骨。
云层聚散,幽暝浮动,金束趁夜扎进府中。
旬归九年,仙官问世,霓虹漫天,百年难遇。
谢府在朝中德高望重,又得此子,皆大欢喜,因其是第九子,遂取名——谢久安。
平安久乐,无忧无灾。
旬归十六年,谢久安又中状元,历职仙官,掌祭祀之事,算当朝国运。
“谢公子!
谢公子!”
姑娘们在一旁羞涩的叫他。
见他之人,无不倾倒。
谢久安生得一双桃花眼,纵使看谁都有几分相见如故。
府中陈设典雅,像极了月疏殿。
府中栽种玉兰,施法以法术,长开不败。
“阿尘,你究竟在何处……”六月多雨,河口决堤。
谢久安奉命治理水患,皇帝予了他一件法器。
身如铃铛,七片玉兰,吸净万物,荡去患尘。
“不是吧?
这么巧??
你该不会在法器里吧???”
谢久安喃喃自语,他想这法器竟然与上古神器长的一模一样,这么巧?
“你方才在说什么?”
皇帝一脸狐疑的望着他。
“没什么,陛下。”
街坊集市,农田桑麻,多被淹没。
谢久安浮在水面上空,宽袖轻抬,唤出法器,覆手其上,扣环而下。
“吮吸生滋,佑我大旬!”
水被吸入其中,农舍和农田渐渐显出,庄稼也抬起头来了。
谢久久回宫中复命,捧出法器,“陛下!
水患己除!”
“爱卿平身。”
皇帝抬手,“不必还给朕,这是朕送你的礼物,好生收下。”
谢久安叩拜,“谢陛下!”
“朕在城中给你安排了新宅子,方便来宫中。”
皇帝递给他一份地契。
谢久安本想着推脱,但地契己经塞到了他手里,他竟还不自觉的攥紧了。
洛梵在心里暗骂:简首比神仙还难对付。
待他走出大殿,黄昏将近,日斜栏阶,朝中人声渐去。
安静祥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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