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深的手指在触摸屏上划过第三十次刷新时，手机终于震动起来。
凌晨两点四十七分，外滩美术馆的铜质门环在屏幕上闪烁，像是某种古老的暗号。
她蜷缩在工作室的墨绿色丝绒沙发里，脚边散落着《文物修复材料学》和半盒冷掉的章鱼小丸子。
窗外陆家嘴的霓虹穿透雨幕，在防弹玻璃上晕染出模糊的光斑。
这个月第七次失眠，自从修复完那对战国蜻蜓眼，视网膜残留的琉璃蓝总在深夜灼烧。
三天前的那场医疗事故鉴定会，院长将CT片拍在桌上："林医生，你确定要继续拿手术刀？
"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成松节油，她摘下胸牌时才发现，自己竟把辞职信写成了文物修复方案。
手机再次震动，是房产中介发来的续租通知。
这间开在石库门弄堂里的修复工作室，墙皮剥落处裸露出1923年的灰砖。
三年前她从仁济医院神经外科辞职时，用全部积蓄买下这里，却在每个雨夜听见砖缝里渗出民国女子的叹息。
"林小姐，我们需要修复一件民国时期的双联吊坠。
"电话那头的男声带着黄浦江的潮湿，"主石是波罗的海琥珀，银质托架有断裂。
"她的睫毛在台灯下投出细密的阴影。
打开工作台上的古董台灯，铜质灯罩在深棕色实木桌面映出暖黄的光晕。
修复室常年漂浮着松节油与蜂蜡的气息，此刻却混入一丝若有若无的雪松香——来自刚刚拆封的快递箱，寄件人栏印着"周衍之"三个字。
镊子夹起断裂的银丝时，林深突然想起三年前在苏富比拍卖会见过类似的工艺。
那枚爱德华时期的胸针最终被匿名买家以480万拍走，而她在洗手间听见两个贵妇议论："周家小公子真是疯了，这种残次品......"突然响起的门铃声打断回忆。
透过门禁监控，她看见穿酒红色套装的女士站在雨中，珍珠项链在颈间勒出深痕。
这是本月第三个说客——某拍卖行经理人，想要挖她去修复一批高古玉。
"林小姐，您修复的战国蜻蜓眼在黑市叫价到八位数。
"女人将鳄鱼皮手包按在工作台上，"只需要在鉴定书上稍作修饰......"林深将超声波清洗机调到37kHz。
当机器发出蜂鸣时，女人仓皇退后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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