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生后洪武八年,暮春的扬州城,柳丝垂绦,繁花似锦,街头巷尾弥漫着烟火气息。
袁欣猛地睁开双眼,入目是自家布庄内院那熟悉又透着陈旧的雕花窗棂,她有一瞬间的恍惚,首到脑海中涌入两段截然不同的记忆,才惊觉自己重生了。
前世,她身为扬州布商袁家独女,衣食无忧,却被猪油蒙了心,恋上了一个落魄书生陈生。
为了帮衬他科举,她瞒着父母私掏银钱,求爹爹提携他结识名流,甚至荒废自家生意,引得布庄伙计离心。
结果陈生高中后,却嫌弃她商贾出身,另娶高门贵女,袁家也因她的荒唐作为在商场上频遭算计,日渐衰落,父母一病不起,撒手人寰,留她孤苦伶仃,悔恨余生。
“小姐,您醒了?
可吓死奴婢了。”
丫鬟小翠急匆匆推门而入,眼眶泛红,手中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安神汤。
袁欣回神,看着小翠,眼眶不禁一湿,重活一世,亲人仆从尚在,一切还来得及。
“小翠,去把爹请来,我有要事相商。”
袁欣沉声道。
此刻,她心中己有盘算,既重生,这一世必要守住袁家产业,带着爹娘过上好日子,渣男负心汉,通通抛诸脑后。
不多时,袁父匆匆赶来,满脸关切:“欣儿,听闻你晕倒,可好些了?”
袁欣拉着父亲的手,眼眶微红,前世父亲为她操碎了心,却落得惨淡结局,如今看着父亲两鬓斑白,她满心愧疚。
“爹,女儿今日晕倒后,做了个奇梦,梦中窥见未来布业兴衰。
如今朝廷大力推行垦荒植棉,棉布之需必日益增长,咱们袁家不可再局限于本地,当南下寻优质棉源,再改进织染之法,方能抢占先机。”
袁欣娓娓道来,眼中闪烁着前世历经沧桑后沉淀的智慧光芒。
袁父听得瞪大了眼睛,一脸惊愕,这些想法新奇大胆,却又莫名在理:“欣儿,你这一番话……为父需得好好思量,只是这南下千里迢迢,风险不小。”
“爹,女儿明白,可商机一瞬即逝。
女儿愿同您一道,女儿己不是从前那个只知玩乐的懵懂丫头,这一路的艰难险阻,咱们父女齐心,必能闯过。”
袁欣目光坚定,语气铿锵,那股子决心让袁父心生震动。
袁父凝视女儿许久,似是重新认识了她一般,终是点头:“好,欣儿,既你有此决心,为父便与你放手一搏!”
此后数日,袁家父女紧锣密鼓筹备南下事宜。
袁欣一头扎进布庄账房,研习账本、核算成本,与掌柜商讨经营利弊;又亲入工坊,跟织工学习技法,钻研如何改良织机提高效率。
她不再是那个描眉画眼、坐等出嫁的娇小姐,粗糙的丝线磨红了她的手,账本上密密麻麻的数字熬红了她的眼,可心中的希望之火却越烧越旺。
出发前夕,袁欣独自来到库房,手指轻轻抚过一匹匹绸缎,心中默念:前世亏欠父母与袁家的,今生必以荣华相报。
从今往后,她只为这袁家昌盛、亲人安乐,一心搞钱,改写命运。
月光洒在她身上,映出一个坚毅决绝的身影,向着未知却充满希望的前路踏出第一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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