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絮数到第七滴血珠时,诊室的门被撞开了。
母亲踉跄着冲出去呕吐,带起的风掀动了金属托盘里那片皮肤——从她耳后揭下的,带着银白色鳞屑的皮肤,此刻正像濒死的蝴蝶般翕动。
"寻常型银屑病。
"医生用镊子戳了戳皮肤残片,"目前无法根治。
"走廊传来母亲压抑的抽泣。
柳絮突然抓起托盘,在医生惊愕的目光中,将那片皮肤按回耳后。
冰凉的触感激得她发抖,就像上周解剖课上,她亲手缝合的青蛙突然在她掌心抽搐。
"你在干什么?
"医生厉声喝道,"那是病理样本!
"柳絮的手死死按在耳后,她能感觉到那片皮肤正在与血肉重新粘连。
母亲的哭声断断续续地传来,像一根细线勒进她的心脏。
她想起小时候,母亲总是用围巾遮住她的耳朵,说是因为怕她着凉。
原来真相是这样丑陋。
"我知道你在想什么。
"医生放下筷子,"你以为这样就能逃避现实?
"柳絮没有回答。
她的手指在颤抖,耳后的皮肤开始发烫,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。
她想起解剖课上,那只青蛙的心脏在福尔马林中依然跳动,一下,又一下,像是无声的控诉。
"这种病会伴随你一生。
"医生的声音冷得像冰,"你越早接受现实越好。
"柳絮猛地抬头,目光如刀:"那为什么是我?
"诊室陷入死寂。
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,一片枯黄的叶子飘进来,落在金属托盘上。
医生沉默片刻,转身在病历本上快速书写。
"下周开始观疗。
"他说,"每周三次。
"柳絮的手指终于从耳后移开。
那片皮肤已经重新长好,银白色的鳞屑在阳光下闪着微光。
她站起身,白大褂下摆轻轻摆动。
"不用了。
"她说,"我自己就是医学生,我知道该怎么治。
"医生抬起头,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诧异:"你以为看几本教科书就能治病?
""至少比你们强。
"柳絮冷笑,"你们只会告诉病人无法根治,然后开一堆治标不治本的药。
"诊室的门再次被推开,母亲红肿着眼睛走进来。
她的目光落在柳絮耳后,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。
"妈,我们回家。
"柳絮挽住母亲的胳膊,"我自己能治。
"医生站起身,想要阻拦,但柳絮已经拉着母亲快
最新评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