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、我站在三十八层的建筑工地上,夜风卷着混凝土的腥气扑面而来。
苏明远递过来一沓资料,A4纸上工整印着"临江新城金融中心项目"几个黑体字。
"林师傅,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事故了。
"他扯松领带,金丝眼镜后透出疲惫,"上周塔吊钢丝断裂,前天电梯井突然渗水,今天..."他的目光扫过地上那摊未干的血迹,喉结动了动。
我蹲下身,指尖抚过水泥地面。
砂砾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灰色,像是被什么脏东西沁透了。
远处的打桩机发出沉闷的响动,每一下都像砸在人的天灵盖上。
"戌时动土,震位悬空。
"我从帆布包里掏出三枚乾隆通宝,铜钱落地时发出清脆的碰撞声,"坎卦见离,水火相冲。
苏总,你们动工那天是不是下过暴雨?
"苏明远猛地站直身子:"您怎么知道?
原定是上个月十五号,结果气象台说台风要来..."他的声音戛然而止,西裤口袋里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。
我瞥见来电显示是"陈大师",那串尾号8888的号码再熟悉不过。
三年前就是这个人,在父亲葬礼上拿着伪造的遗嘱,把林家祖传的《撼龙经》夺走。
"接吧。
"我捻着铜钱冷笑,"记得开免提。
""苏总啊,我刚起卦算过。
"陈九龄故作高深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,"这工程犯太岁,得在东南角埋五帝钱,再找九个属龙的工人...""陈会长。
"我对着手机提高声音,"您说的东南角,是不是正对江心洲那片烂尾楼?
"电话那头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。
江心洲那七栋烂尾楼像七柄断剑直插江面,月光下隐约能看到楼顶反光的钢架——那是有人故意做的白虎衔尸局,专吸方圆十里的生气。
"你、你是..."陈九龄的呼吸突然粗重。
我抬脚碾碎地上的铜钱卦象,从帆布包里抽出一柄桃木尺。
尺身刻着二十八星宿,在月光下泛着暗红光泽。
三年前父亲就是握着这把尺子,在陈九龄布的杀局里咳血而亡。
"告诉你的雇主,明天正午之前撤走江心洲的钢架。
"我盯着远处翻涌的江面,"否则我就让白虎煞顺着龙脉倒灌回去,看看是谁先遭报应。
"夜风突然变得腥咸,江涛声里混着若有若无的虎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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