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县尊大人!
您快醒醒啊!
"我被人晃得脑浆都要摇匀了,一睁眼就看见个山羊胡老头穿着青色官服,活像从古装剧里走出来的群演。
他手里还攥着本线装账册,封皮上写着"云阳县丁口簿"五个大字。
"您怎么能在户房睡着呢?
这要是让巡察御史瞧见......"老头絮絮叨叨像个复读机。
我撑着酸疼的腰坐起来,黄花梨木的桌案硌得手肘生疼。
抬眼望去,满屋子竹简堆得像小山,墙角还戳着个青铜鹤形灯台——这剧组道具也太逼真了吧?
突然,太阳穴一阵刺痛,潮水般的记忆涌进来。
原身是个寒门进士,靠着给礼部侍郎当枪手才混了个云阳县令。
上任三个月,被师爷架空,被豪绅欺负,穷得连官服都打补丁。
好家伙,我这是穿越成史上最惨公务员了?
"老周啊。
"我揉着眉心,凭着记忆认出这是县衙师爷,"咱们库房里还有多少银子?
"周师爷的小眼睛滴溜一转:"回大人,除去今秋要上缴的税赋,可动用的......"他伸出三根手指。
"三百两?
""是三贯钱。
"我差点从太师椅上滑下去。
三贯钱?
买头驴都不够!
这破县衙是丐帮分舵吗?
"不过......"师爷捋着胡须,"城南王员外倒是愿意借给衙门五百两,只要大人肯在盐引上......""打住!
"我一拍桌子,"本官岂是那种贪赃枉法之人?
"开玩笑,我可是在投行跟对赌协议玩过命的人,高利贷这套路早过时八百年了。
踱步到窗边,远处城墙破得跟老太太的牙口似的。
街市上行人寥寥,几个卖炊饼的摊贩正在打苍蝇。
就这经济水平,连拼多多都开不起来。
突然,我瞥见几个衙役蹲在墙角斗蛐蛐。
好嘛,公务员上班摸鱼的传统真是源远流长。
"来人!
"我一嗓子吓得蛐蛐罐都翻了,"把三班衙役都叫来,本官要开个经济工作会议!
"周师爷手里的毛笔"啪嗒"掉在砚台里:"经、经什么会?
"半炷香后,二十多个衙役挤在户房里,个个脸上写着"又要听废话"。
我翘着二郎腿坐在太师椅上,指尖敲着桌案。
"张三,你是管户籍的。
咱们县有多少丁壮?
"黑脸汉子挠头:"约莫......两千?
""李西,税吏。
去年商税收了多少?
"麻杆似的青年结巴:"三、三百贯......""王五,你管治安。
上个月有几起盗窃?
"络腮胡大汉掰手指:"十......十八起?
"我抓起惊堂木"啪"地一拍,满屋子人集体哆嗦。
"要数据没数据,要报表没报表,你们这是管理还是过家家?
从今天起,所有工作实行KPI考核!
""什么......劈?
"众人面面相觑。
我蘸着茶水在桌上画表格:"每日工作量化,完成进度可视化,月底绩效考核。
连续三月垫底者,扣年终奖......咳,扣俸禄!
"周师爷颤巍巍举手:"大人,俸禄己经欠了两个月......""所以更要激发主观能动性!
"我一挥手,"本官宣布,即日起成立云阳县经济特区,实行股份制改革。
在座各位都是原始股东,年底按绩效分红!
"看着底下张大的嘴巴能塞进鸭蛋,我露出资本家的微笑。
这帮古人还不知道,他们即将经历封建主义到资本主义的魔幻升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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